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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難得的冬日暖陽裡,閒坐在我的「茵夢湖」邊,喜歡照影而橫生向水面的烏桕,一片片菱形的翠玉墜子,已悄然換季成嫣紅,旁側另一棵未變裝的綠樹葉叢也有掩不住的彤流四竄,原來是雀榕密結的隱花果,幾乎一點餘隙都不肯饒過地纏擁著枝幹。

 這個公園裡的小池塘恆常純寂如它的女主人──那十來朵白花睡蓮,此時亦並無過路的鳥或風,然而持續有微細的穿葉打水聲輕叩空氣,被點醒的水鏡隨即描出層層同心的漪紋。不過那些圓比魚吻波及的範圍要大,而即使疏雨的滴漣當更頻仍交錯;既非魚又非雨,難道是青蛙撲通跳下水?

 待辨清沉浮的黑蝌蚪,終確定是一顆顆熟透至烏的雀榕果子。彷彿諦聽遠寺的鐘鼓,凝神追蹤著簌簌果籟,只是他們重力加速的小小身形不比偶掠的翠鳥藍影,又不能像落花、落葉、落雪邀風豪舞最後的探戈,也僅能迸出這一點輕喟了。

 離開時看到石階上被蹍踏的狼藉臟腑,想來那些投水的果子比較幸運,不但留得全屍,水葬之處,周遭還飄浮著祭慰的紅葉呢!

      200227西子灣副刊﹞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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