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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光底下當真無新事麼?是否今天的雲也抄襲昨天的雲呢?可也有人說「世事如雲日日新」哩!對我這種連如如不動之山也看不厭的人來說,無限多面的雲女郎當然會隨時恩賜驚喜。

 

 

多麼慶幸太古時盤古噓了這一口氣,且不論「天上無雲雨難下」的實用考量,纖雲不染的萬里晴空,恐怕也單調得叫人心慌吧!雲該懸寄著亙古以來每一個小孩初始的夢想──天上應有盡有:棉花糖、動物園、城堡、天使和妖魔。而孫悟空的觔斗雲或仙女裙下的五色雲,各種神話傳說的場景總少不了雲來襯托。

 

不可能「終日看雲不忍還」的現代人,恐難得閑對萬頃天空或一溪雲或一窗雲,紅塵裏匆匆奔忙於城市的水泥叢林,環顧週遭甚至見不著一莖草葉。就算連一個小盆栽也難擁有吧,在街巷轉角等紅燈的幾秒間,只要肯翹首仰望各人頭上永遠遮不掉的一片天,不管它被高樓切割得如何支離破碎,任何小民都起碼有此一畝雲可據可賞。誰說山嶺中才多可怡悅的歷歷白雲?

 

最鉤人心魄的雲中之后,當屬似羽如絲若絮的卷雲,是飛天仙女的長髮還是她的裙紗?純白的纖筆淡描微皴,以最寫意的手法在汪然繪布上任情揮灑之餘,必定絕妙地「留藍」。後來才知那麼飄忽的萬縷絲絮,竟然全由非水氣亦非液滴的冰晶構築,原來是輕功了得、冰清玉潔的俠女呢!

 

看似氣定神閒的悠逸雲族,其實去留無跡、瞬息萬變,所以有人「閑多翻笑野雲忙」。這批頑童偶而也會左右看齊:低年級卻住最高天的小不點魚鱗卷積,中年級成排的波浪高積,霎時出操的隊伍便佔滿了浩瀚的運動場。那或許也像等待飛鳥佈局的偌大棋盤,還是想替凡夫俗子搭就通往天宮的階梯?倘若幾乎無聲也無影的飛機留下的狐尾凝結,則恰好擴散成一條指引的綿長雲路。

 

而那種彷彿由弧形軟積木不斷向上堆疊的直展雲類,是持續分綻爆裂的摩天煙花,也是最最鬆暖的大氅。若能隱遁其中,躲貓貓或者翻滾彈跳會多痛快呢?又能否趺坐其頂梢,仰觸穹蒼再側撫雲鬟?

 

雲的專屬彩粧師自然是太陽,只不過大師出手頗挑剔時辰,一大早剛上班興致方濃或者收工前心情正好,才肯打開顏料盒,點染烘暈一番,給白花椰菜鑲個金邊,或讓新嫁娘更換從黃橙到桃紅的諸色霞帔。

 

那麼陰雨天的灰姑娘,是不是「愁壓空雲欲墜」呢?何妨看作五墨六彩的潑墨山水,其濃淡與層次的變化亦自有無窮的景致。

 

   天末海涯的雲朵,時而作奇峰來騙人,但倒底是「雲移不定山」,遇著山丘本尊給攔截下來的話,綿纏起來也像是依戀在群山的懷裡。有人認定它「故傍碧山飛」,有人說它原本無心出岫,更有人覺得它還企圖帶山一塊遠行哩!遙望雲和山糾扯不清的千古公案,終究對位演奏出無數虛無飄渺的樂章。

 

   至若「我來山中宿」,又成「夜深雲滿衣」的境界,這雲兜上身來變作繚繞的霧靄,要讓人「迷卻相思路」麼?登至更高處,把淋雨拋擲腳下,晴陽照著稜脊邊或瀉瀑或成海的滾滾雲濤,「白雲堪臥」呀,頂天立雲之際,霞光恍醉中還真想縱身躍入呢!

 

 

也曾努力拿幼幼班的隨拍來補描文字,但看網上那麼多專業之作,越發怯於亂照花鳥。然而變幻的雲時刻招喚,畢竟看雲曾是氣象實習的第一課,在家框留的影痕雖乏特別的前景,置頂更換一下,好歹讓此格的死水偶興絲許漣漪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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