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嬤白宇的井天

                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 感謝北政李曼韻老師允借花果特寫
  
四月中旬，春意漸闌珊，山上已見初開的油桐和相思花。下山時要到另一邊的山腳騎單車，所以穿過北政國中的後花園，未料小小的學校，竟有一棵大大的樹，而且是如此地奇特。

這棵樹的傲骨才從冬眠裏甦醒，似乎比別人慢了一拍；而他由幹岔出的枝條大都粗短，卻有簇簇細小星芒狀的芽苞萌生其上，看起來好像憨巨人冒出了胎髮。仰望樹頂，猶懸吊著兩個未落的果實，但看不出是何方神聖。

    下一個孤寂的星期天，第二次探訪這位新朋友，那些芽苞已略有進展，向天空伸指著嬰紅複葉，不過手掌並未完全攤開。站上坡坎湊近細瞧，原來基部還同時盛開著成群與樹頭極不相稱的迷你小花：比酸藤的花稍大，一樣五裂，但紅得深厚近褐，味亦濃重。

    蒼鷺飛走後，這樹接班成了生活的要角。我應該沒有錯過他最美麗的時刻吧！坐在他的左右護法──兩棚主藤已粗壯成幹的九重葛花架下，與之默對神會，欲知其名的老毛病又蠢蠢要犯。

初遇一個多月了，這天黃昏離去時，可巧碰到小兒子同學的媽媽，告知另一個同學正任教於此。當即找著了她以及答案──掌葉蘋婆是也。教室走廊還擺著果實的標本呢！裂開的果殼居然呈現完美的心形，襯裡舖絨般泛紅。學校的網站紀錄，今年共結了二十二個果子。

後來Totoro也寄來資料，他跟梧桐是一家人哩！偌小的花係萼片並非花瓣，不知如何銳變成拳頭大的蓇葖果的。想到超市偶會出現的鳳眼果，也是一種蘋婆，算同屬的堂兄弟吧！科博館的植物地圖裏，說梵語蘋婆原指佛陀的嘴唇，果實成熟開裂即如赤色美唇，可是拈花微笑麼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