渡邊氏長吻白蠟蟲7          土紋桑舞蛾6          眼紋廣翅蠟蟬4          甘藷龜金花蟲5  

 

又一季滿腦袋漿糊的漫漫酷夏,每天望著紫外線指數頻升的刺目火罩,既對文字冷感至幾乎棄絕了書本,昏茫的行屍還能做點什麼事呢?眼看好友轉瞬便由健忘而失智,阿巴桑或者不該如此呆滯下去。

想起部落格早開放了特大容量的相簿,自己傻拍的東西雖常模糊更沒技巧美感,不過反正沒人來看,姑且弄個自然緣遇的記錄備份就是了。整理間發現不覺曾拍下不少蛾類,可能緣由她們比蜻蛉更常入定貼憩在葉面吧!原本老來記憶體殘敗,豈能奢望弄清她們的名姓?這回耐心比對下,越發迷倒那萬變的色澤與圖紋。想來多數華麗的蝶衣是我絕不敢穿上身的,但好些素雅中漾漣的尺蛾纖翼,活脫脫分明就款擺著一爿裙浪呢!會逛布店的少女時期鐵定要挑中的。

接著再慢慢清點蝶蛾蜻蛉以外的蟲種,即便老花眼對錯了號亦何妨?至少動一下腦子殺了時間,還頗有玩拼圖的樂趣哩!之前並未像追花尋鳥那般熱切地訪蟲,大都隨緣但不期而遇而已。曾驚豔亮爍可愛的龜金花蟲,似乎沒多久便有兩種飛到身邊的草叢;唯獨被造型特異的渡邊長吻白蠟蟬魅惑了,聽說他們常駐足烏桕,因而翹首過附近的每一棵烏桕樹幹,脖頸酸麻望眼將穿之際,遵循網路資訊終得於盆地邊境親炙了本尊。

當植物筆記中的牛毛分類愈添細密繁複得超出負荷,與其興嘆這輩子恐都無法企及的高山離島特種花樹或密林幽蘭,凡婦倒不如多認識一下方圓幾里內比鄰的小傢伙們吧!照例往盆地的沁涼吸管小坑溪,許是附近常興土木,今年蜻蛉僅偶見兩三隻,也難遇鳳蝶翩翩,改走溪畔的邊坡,反倒欣逢好幾隻藍晶晶的青黑琵蟌

這一小段不過四百步的尋常山徑,不意竟成了消暑的出口。原本就偏愛它豁免於剃頭式除草而仍原生略具野趣,三刻鐘走一趟也不致超過老媽開始擔憂追蹤的安全時限,此外較之另幾段老泉里常巡的小路,臥蛾藏蟲它可算最多的。在蟬鳴轟天、松鼠和紫嘯鶇偶串場的樹蔭下,縱使沿途植物多故舊,只要勉力向草間探尋,每回總有一兩個新面孔的蟲蛾來打招呼呢!這種時候深覺初入門者還真是容易幸福啊!   

記得追鳥尚可聽音辨位,少數肯發聲的蟲呢?蟬嘶必八方掀濤要讓人分不清東西,蟋蟀螽蟴則稍近即噤口;若要待風來蟲動,又只能眼睜睜看著過動兒彈跳驚飛離去,所以多半得如同小時候玩「找一找」那種靜畫遊戲,踮腳緩挪地揪出啞默又愛以綠褐色隱身的小不點。當他們只肯微露一角翅緣於葉底,但恨沒法變成小人兒去低處仰拍,也絕不敢嘗試掀葉驚動江湖。即使天外豁地神來奇蟲而且居然停格眼下,雖中大獎恐亦得屏氣雀躍暗止於心。

有一天發現一朵移動的小白花,可不是被螞蟻扛著,原來是蠟蟬的若蟲!幸好從若蟲到成蟲各變態階段除了保護還要警戒,乃裁就各色撩亂變幻的衫袍,而更勝於靜態花顏者:六足長短壯瘦多端的組合似枝幹曼妙的橫生,兩根天線觸角復具多向的靈動,還有象鼻蟲昂首、突眼蝗伏葉挺胸、以及螳螂雄糾糾舞爪欲揮刀拳等等各類趣姿。這裡雖也出現過較大的獨角仙和扁鍬形蟲,偏偏我跟喜歡小花一樣,似乎更愛搜求小蟲,可太迷你又不易看清毫末之處,例如他們骨碌碌的無辜眼神與翅面的脈紋摺痕和流光,那就等螢幕上放大再細賞囉!   

 [後來方知此徑那端住著嵐兒的幼稚園鄭老師,似乎彼夏應屬奇妙的恩典。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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